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

[專訪] 演員-敏樺


問:說說你一開始為何會加入戲劇社?

答:我剛進入清大的時候,戲劇社有舉辦新生盃戲劇比賽,那時候是他們第一次舉辦新生盃。因為是新生,剛入學,就想說所有的新生盃都去參加看看,然後我剛好變成新生盃戲劇比賽的負責人,在我還搞不清楚要怎麼做一齣戲去參加比賽的時候,巨頭說他可以做編導,所以我們就去參加了。那時候新生盃的結果是我們得到了第三名,然後我拿到了一個「最佳潛力演員」這樣的獎項。那時候在清大參加社團算是一個風氣,因為我大一上學期沒有參加社團,暑假的時候就想說,新生盃拿了一個「最佳潛力演員」,那我就去參加戲劇社的寒訓看看,後來就進入戲劇社了。

問:你在戲劇社的時候擔任過哪些職務?

答:我一直以來都是當演員,只有大三當社長那一年是當導演。那時候我們採用文化局比賽的得獎作品「箱子裡」,不過演出的時候我們把這齣戲改名叫做「箱子」。那齣戲基本上是在講…呃,一個跟愛有關的故事()。裡面有一個精神有點異常的母親,她非常溺愛自己的小孩,但是她使用的方式是把孩子關在一個巨大的箱子裡。小孩的父親是一位魔術師,他是一個控制慾很強的人,他曾經用表演魔術的魔術箱謀殺團員。裡面還有一個盲眼的少女,她是馬戲團的新成員,她一直想辦法要改變這個馬戲團。基本上我覺得作為一個導演,我把那齣戲導得還蠻失敗的,但是那齣戲對我而言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意義,就是我把戲劇社的演出帶到清大的大禮堂,而不是跟以往一樣在小劇場演出。

問:你一開始為什麼會想要加入當事人?

答:從清大畢業以後,我有曾經想要跟台大戲劇社合作作戲,但是經驗不太好,剛好那個時候阿綱和巨頭他們想要弄一個劇團,我也想要有作戲的機會,就加入了。

問:你對當事人的未來有什麼期許?

答:其實我覺得大家會聚在一起是因為想要作戲,如果哪天大家不想繼續作戲了,那就解散,我也不會說一定要維持這個劇團的存在。

問:那如果當事人解散了,你還會繼續發展戲劇這方面的興趣嗎?

答:我想如果是那樣,我可能會去參加一些劇本讀書會,或是表演工作坊之類的,我應該不太有可能再去加入其他劇團,先姑且不論我有沒有能力,但是在生涯的規劃上,我並不是打算把作戲當成職業的。

問:在你看過的戲裡面,有沒有哪一些是比較喜歡、印象比較深刻的?

答:其實以一個喜歡戲劇的人而言,我看過的戲不算多,而且我看戲的時候通常是在欣賞演員的表現,所以讓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可能是某些演員()

問:去年在做山羊的時候,你覺得自己最主要的成長是在哪一方面?

答:我覺得最主要是在發現自己作為舞監的不足。

問:你那時候為什麼會想要接下舞監這個職位?

答:基本上我那時候對於「山羊,或者誰是小薇」這個劇本裡的男性角色都沒有太大的認同感,覺得他們離我有點遙遠,所以我就沒有想當演員。加上那個時候劇團人力配置的問題,以及在個性上我認為我是可以擔任舞監這個職位的,所以當時就接下來了。

問:所以你要演戲通常都會找與自己比較相近的角色嗎?

答:基本上我對處理離我比較遙遠的角色比較有障礙,而且我本人比較愛面子,所以我很難接受自己在舞台上的表現是不佳的。

問:你做過幕前也做過幕後,你覺得兩者的差異是?

答:我覺得自己對幕後這方面沒有什麼天份,當演員的話就比較好,因為有一個劇本的脈絡讓我可以去分析、去擴充。

問:那你這一次為什麼會想當演員呢?對這個角色有什麼比較特別的認同感嗎?

答:首先當然是去年當了舞監,看演員在台上過癮,覺得有點心癢癢的()。再來就是我覺得我比較善於處理情感豐富的角色,肢體上的處理可能是我比較缺乏的。這次飾演的這個角色,他在情感上比較單一,顯然他在處理愛情這個方面比較困難。我自己也曾經經歷這方面的挫折,並且我認為我已經從裡面有所成長,但是當時我也在情感上經歷很大的挫折,這點是我覺得自己跟角色比較有連結的。

問:那麼你目前在處理這個角色上最大的困難點在哪裡?

答:因為我知道這個角色的原形是來自一個實際上存在的人,所以我會比較有壓力,不知道自己詮釋出來的角色是否跟實際上的這個人是一致的。因為我原先對精神疾病這方面沒有太多接觸,我很怕我的詮釋會醜化病友,所以我在建構角色上就必須更謹慎的去做選擇。

問: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障礙?

答:我覺得最主要的就是要不斷去做各種嘗試,思考各種不同的可能性,然後在所有細節上都需要更謹慎。最主要的是要去找到這個角色到底相信什麼。

問:那你目前覺得這個角色相信什麼?

答:我認為他相信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東西,他就可以得到。在劇本裡面,相較於其他病友,我飾演的這個角色至少他有「嘗試」去逃離這個地方,而且在劇本的最後他也有講到,他相信自己在未來會變得更好,即使他現在可能也不太明白所謂的「更好」到底是什麼樣子,但是他的信念還蠻堅定的。

問:那你認為他為什麼會變成劇本裡所呈現的這個樣子?

答:在我的設定上他的父親是一個商場得意的商人,他一直想從父親這邊得到關愛,但從來沒有如願。他的母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女人,對他是採取溺愛的一種關懷方式,但是他反而會怨恨自己的母親不夠強勢,很多事情都沒有教他。我認為他原本算是很有自信的一個人,但是在遭受打擊的時候,他沒有能力去處理這些打擊,但是基本上他還是帶著一種蠻堅定的信念,認為自己一定能夠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,相信自己的價值,所以他絕對不會去自殺。

問:那在劇本裡面他採取「希望別人來侵犯他」的這個態度,你會怎麼去解釋?

答:我會解釋成因為他是希望別人主動給他關愛,而不是他自己主動去索取。他並不是想支配別人,而是想從別人那邊得到回饋,想去確認別人的感覺,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喜歡他。

問:在做這齣戲以來,覺得自己對精神病友的態度有什麼改變嗎?

答:在做這齣戲之前,我很少接觸到精神病友,大概只有我一個親戚是有躁鬱症的,我對他的認知也只是他有時候情緒會失控,而且我認為他會那樣應該是一些外在原因造成的。在做這齣戲以後,多少有讀到一點知識性的東西,我才知道說就算每個人可能都承受很大的壓力,但可能先天因素也有很大的影響,所以某些人才會有一些症狀產生。還有就是在做這齣戲以前,我對精神病友是會有一點害怕的,但是我現在的想法是,我覺得自己比較幸運,因為我的成長過程讓我可以處理我面對的一些壓力,那精神病友他們可能就是運氣稍微差一點,讓他們變成沒辦法處理這些壓力。事實上我現在覺得,精神病友跟我們也沒有太大的差別。

問:到目前為止,做這齣戲對你最大的影響是什麼?

答:我覺得主要就是在了解病友這方面。原本我會不太敢跟他們接觸,現在我會比較在意他們的故事,他們得到這些疾病的原因。基本上我認為很多事情都沒有所謂絕對的對和錯,只有因果關係,所以我比較在乎的是一些事情的脈絡,而不是我們眼前所看見的結果。另外對於我作為一個演員的影響,我想是在於因為我們這次作的主題是比較具有爭議性的,所以我意識到自己身為一個演員,必須要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。

問:作為一個演員,或者是這個劇組的成員,你有沒有什麼想對觀眾說的?

答:我希望觀眾也可以跟我一樣,嘗試去了解所有事情背後的脈絡,我也希望他們試著去了解病友跟我們其實沒什麼不一樣,只是可能在他們的人中發生了某些比較不幸的事情,所以才會導致他們得到這種疾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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